0  248241  248249  248255  248259  248265  248267  248271  248277  248279  248285  248291  248295  248297  248301  248307  248309  248315  248319  248321  248325  248327  248331  248333  248335  248336  248337  248339  248340  248341  248343  248345  248349  248351  248355  248357  248361  248367  248369  248375  248379  248381  248385  248391  248397  248399  248405  248409  248411  248417  248421  248427  248435  447090 

6.

 我坐在爷爷面前,最后一次给他拉好衣角,给他梳好头发。晨阳说:桐桐,让爷爷上路吧!我的心像被人用刀捅了一下,我进屋找出爷爷藏在柜子里的烟叶和烟纸,我抖着手一根一根给爷爷卷烟。

 爷爷,就让桐桐再帮你卷支烟吧!

乡村不言谢

作者:饮 者

 也是猛然间发现,在我的故乡,那个闭塞而贫困的小山村里,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谢谢”两个字。

 在儿时的记忆中,邻里之间相互借东西是很常见的,借劳动工具借针头线脑借柴米油盐。每次借的时候,借者自然大方,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没有借的忐忑和不安。

 “他大叔,你家的犁子在不在?我想把东头的地犁耙犁耙。”

 “他大婶,我家的黑线用完了,你有没有?”

 “今天来客,油瓶空了,先给我倒点儿。”

 被借者绝没有丝毫的优越感,忙把东西找出来,送到人面前,还要说上几句体贴的话。

 “你真勤快,闲不住,隔天我也得把地犁犁,别耽误了安种。”

 “线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

 “我也搞过这样的事,那次晌午头来客,盐没了,我还是到张老婆那儿拿的。”

 别看东西小或者少,必定要还的。还犁的会高声问:“他大叔,犁用完了,放这儿好吗?幸亏犁得及时,不然赶不上墒情了。”犁的主人会让还犁的坐一会儿,忙着去拿烟,好像借东西的是自己。

 还线的主妇会在唠完一会儿嗑后,在要回的时候,把东西掏出来随处一放。主人会责怪:“你看你,这点儿东西还拿过来,真外气!”主妇会说:“有了,没有我也不会还你。”

 借油的会打发孩子还东西:“俺妈说,这是俺家刚榨的油,让大婶你尝尝。”大婶会撵着孩子给他点儿黄瓜之类的东西吃。

 在经常发生的借和还中,乡人虽然不说谢谢,但都通过默契的方式把内心的感激表达了出来。在乡人眼里,“谢谢”这两个字,有点儿别口、自白、浅显、夸张,与土地的自然和质朴不相称,如果说出来,就疏远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人也变得更生分了。

 记得我读初二的时候,村西头的潘家十多岁的孩子突然昏死了过去,当时潘家男人又不在家,听到潘家女人的喊声,正在 地里劳作的“黄麻子”飞奔到老潘家,背起孩子就往邻村赤脚医生家跑。七八里的乡间小道,干瘦的黄麻子在负重几十斤的情况下,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狂奔到村医家,及时挽救了孩子的生命。老潘家为了感谢黄麻子的救命之恩,专门挑了良辰吉日,邀了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拿着炮仗,背着礼物,到黄麻子的家。在弥漫着好闻的硝烟味中,被救的潘家孩子在父亲的命令下,扑通跪在黄麻子面前,嘣嘣磕了3个响头。黄麻子手足无措地转着圈子,一个劲儿地反复埋怨着老潘:“你这是干啥呢,干啥呢……”老潘大声说:“孩子的这条命是你给的,你什么时候要,他就得什么时候给!”自始至终,我没有听到一个“谢”字。

 后来,我到了城市,听惯了谢谢,也习惯说谢谢。

 前段日子,父亲身体不好,我回去看他,见邻居大娘也来探望,还拿了十多个鸡蛋。送她出门时,我下意识地说:“谢谢你呀,大娘!”大娘愣了一下,嗔怪道:“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陈璐摘自《散文》2008年第4期,季平图)

我那耳聪目明的母亲渐渐老去

作者:杨治文

 母亲老了,我回去的时候她居然忘记了我是谁,一个劲儿地问我:“你是谁?你是谁?”

 禁不住,一股酸楚刺痛了我的眼睛,泪憋不住地往外涌。我为我一生艰难而坚强的母亲如此瞬间般地衰老下去而感到无比伤怀。

 我对母亲说:“我是您三儿子呀,几天前我还回来看您呢,您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母亲终于说:“你是老三呀。哦,你是老三,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这活的,还有啥用呢。”母亲说完又默默地坐回到炕上去了。

 我可亲可敬的母亲就这样老下去了。她居然认不出她自己曾经多么疼爱的儿子。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是不敢流出来,我怕这泪水把母亲痛苦的记忆激活,让她又一次回味那些苦涩的过去。我不忍心,我宁愿让母亲在麻木中平平静静地安度晚年,这样,或许比让母亲一次次地去咀嚼那些不堪回首的艰难岁月安详得多,舒心得多,快乐得多,也幸福得多。我是多么希望母亲能够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

 母亲老了,那个耳聪目明的母亲已经永远不再,这让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感到一种无边的伤感和痛楚。

 母亲连我的话也听不清楚了。我好几次跟她说话,问她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人老了,肚子怎么样,吃饭还行吗?可是母亲听不见我问的话。母亲是多么想听见我跟她说话呀,母亲就那么倾着身,侧着头,一副很费劲很着急的样子,不断地问着我:“你说啥?你在跟妈说啥呢?你大声点儿,妈听不见。”母亲一边问我,一边责怪着自己:“你说说,这人老了还有个啥用,连儿子的话都听不见了,咋还不死。”

 我说:“妈,你不要着急,我大声点儿跟你说,你总能听见的,你就是永远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要你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坐着,坐在家里,坐在炕上,儿子就永远还能看见妈,妈也能看到儿子,我什么时候想妈了,我还有个家可回呀!”

 其实我说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可是母亲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曾经是多么地喜欢听到儿子的声音,多么地高兴看到儿子来去奔波的身影,就连我咳嗽的声音,我回家的脚步声,母亲都能听得出是她儿子的声音朝她走过来了。她早早地出门来,静静地站在门外,像一幅春日里温暖的剪影,就像恭候一个贵客,恭候一个外宾,来迎候着我。踏着母亲那一缕缕温暖而慈祥的目光往前走,当儿子的永远都是那么骄傲,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就像身上插上了轻盈的羽翼,心里盛开了春天的花朵,那个引我走路的向导,那个扶我成长的园丁,就是母亲。可是现在,我再也看不到那个守在大门外,老远地就张望着我的母亲了。回家的路还是那段路,但我觉得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难行。几次回家,我自己走到门前,摘下门闩的时候,再也听不到母亲热切的呼唤和关切的问候,我的心孤零零的,就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我突然有一种担心,但我又不敢再往下想。我多么希望母亲还能站在大门前迎候我,问候我,摘下我身上的背包,拍去我身上的风尘。我知道,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享受到的至高礼遇了,再也不会有什么礼遇可以与此媲美,那种感觉,只有从母亲那里能够得到,除却母亲,再也无处寻觅。

 母亲的行动也越来越不便了。我一回家,母亲总是说:“人老了就得死,不死有啥用,儿子回来连口饭都给做不出来了。”

 我对母亲说:“人都要老的,您何必计较。我都要半辈子的人了,我回来了我就给您做,让您也尝尝我做的饭味道怎么样。”

 可母亲还是心怀不忍,母亲说:“再大的儿子在妈跟前都是儿子,如果能行,妈一辈子给你们做饭都愿意,可心是这个心,人不是那个人了,有时候你们一走,妈这心里就得难受好几天,整夜都睡不着,想啊,年轻的时候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可好像没活就老了,你们回来咋就连顿热饭都做不出来了呢,没用的人了!”

 这就是真正无私的、不遗余力的母爱。一辈子为了儿子,牵肠挂肚,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似乎那就是母亲生命的全部内容,一旦老去,精力不再,就再也不愿牵累儿女,再也不愿给儿女增添一丁点儿的麻烦。

 哦,我可亲可敬的母亲,请您不要这么想,您虽然老去,但您的爱永远是那么年轻,永远让我感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温暖,永远让我深深地感怀和眷恋。

 我知道,母亲只是一些器官上的老化,她的心其实是清楚的。母亲曾经跟我说过:“我们这一代人,草荐一般,吃苦受累的多,吃苦受累的命,没那么娇贵,命长着呢。”

 母亲,但愿您长命百岁。

 我想伺候一回母亲,但我做饭菜永远没有母亲做得那样香甜。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母亲手擀的汤面。火起来了,母亲往锅里滴几滴麻油,就几滴,再炝几瓣葱花儿,炒几根匀溜溜的土豆条,卧一只家鸡的荷包蛋,然后把擀得柔韧匀长的面条下进锅里,没有酱油,好像清汤淡水,可是那个香哟,我恨不得一口吞进肚里去。生活的拮据,造就了母亲勤俭节约的生活方式,也养成了我安于平淡的味觉习惯和坦然心理,上千元的饭吃过,可我立马就记不起它的滋味,而母亲的那一碗淡淡的汤面,却成了我生命中最珍贵最香甜的美味,我生命中永远的盛宴。

 可是我的母亲老了,人生的遭际和岁月的风霜无情地抹去了她美丽的容颜,她一天天走向衰老,我却无力为母亲挽回些什么,即便回家看看母亲,也是匆匆得很。

 再也没有比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天老去更让儿子痛心的事了。

感知母爱

作者:邓 笛

 我对她的第一感知是那双手。我记不得那时我几岁,但我知道我的身体和灵魂与她的双手联系在一起。那双手是我母亲的,她是一个盲人。

 我记得,有一回,我伏在餐桌上画一幅画。“妈妈,看,我的画。”我画完后,欢叫道。“哦,太好了。”妈妈答道,继续忙她手头上的活儿。“不,我要你用手‘看’我的画嘛。”我固执地说。她走到我身边,我拉着她的手触摸画的每一部分。她赞美画时发出的惊呼至今仍在我的耳边回响。

 我从来没有觉得她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手摸我的脸,摸我想让她看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我知道没有人用手“看”东西。

 我记得她给我梳头的方式。她先用左手的拇指按在我的眉心上,用食指搭住我的头顶,然后右手握住梳子梳我的头发。她总是把我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我嬉戏时,跌了跟头,弄破了膝盖,哭着跑回家。她用双手轻柔地洗净我的伤口,然后灵巧地进行包扎。

 我曾经低估过她的能力。一天,我看到餐桌上有一盘刚出炉的甜饼。我偷偷拿起一个,我想,只要不用手摸,她是不会知道我在干什么的。可是,我没有意识到,她可以听到我嚼甜饼的声音。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拽住了我的胳臂。“下次,想吃就跟我说,”她说,“你可以吃掉所有的甜饼,但要告诉我一声。”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的。一天,哥哥带回了一条流浪狗,悄悄地把它弄到了楼上的卧室。不一会儿,母亲就上了楼,走进卧室说,狗窝可以安在院子里,但绝不能安在卧室里。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一回,我一个人在起居室一面做作业一面看电视,她走进来说:“凯丽,不要边看电视边做作业!”我赶紧关掉电视,继续做作业。我始终搞不明白,她怎么知道看电视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哥哥、姐姐或弟弟。后来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孩子,”她抚摸着我的头说:“即使你不说话,你还要呼吸呀,我听出来的。”

 那年我17岁了,我站在镜子前一面打扮,一面问母亲:“妈妈,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吗?”

 母亲答道,“我当然知道,从你出生后护士将你放在我怀里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你的模样。我抚摸了你细柔的头发,抚摸了你身体的每一部分。我知道你很敏感,因为我听到你对别人的评价很在意。我知道你很有个性,因为你敢于站出来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知道你很善良,因为你爱你的父母。我知道你很有家庭观念,因为你总是帮着哥哥、姐姐和弟弟说话。我知道你很有爱心,因为你从来没有为有我这样一个盲人母亲而流露出自卑。所以,孩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看来,你非常漂亮。”

 10年过去了,我也成了一个母亲。当护士将我的儿子放在我的怀里时,我和我母亲当年一样能够看见自己的孩子。不同的是,我用的是眼睛。我急切地要求关掉所有的灯,想用我的手触摸孩子,用我的嗅觉和听觉来感知他,或者说-感知母爱。

 (谢小璐摘自2008年4月18日《环球时报》)

没有了我,父母怎么活

作者:喻 云

 10年前的那个夏天,中考分数公布,差两分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砸到我头上。

 父亲是火车站一名普通的乘务员,而母亲每日里推着平板车到街边摆地摊。父亲早就说过了,如果我考不上高中,就算是彻底毕业了。家中修房子的钱还没有还清,不可能再有余钱供我上高中。

 接连四五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吃饭只是形式,年迈的奶奶成天坐在房门口唠唠叨叨,她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受不了,对母亲说:“为什么不把奶奶送走?知不知道她有多烦人?”

 奶奶被三姑接走了,我们姐弟俩中午就只能吃母亲早晨做的冷饭。没过几天,弟弟拉肚子,拉到后来趴在竹床上痛得起不来。我吓坏了。

 晚上,父亲到我房里说:“做饭怕你太危险,你每天负责洗衣服吧!”没等我回答,他转身走了。我愣住了,一向能干的母亲可从没让我洗过衣服哇!

 第二天,父亲上班前叫我起床,告诉我衣服泡在盆里了。

 一大盆衣服放在栀子花下,连父亲冬天穿的制服也泡上了。新房子潮气重,很多的冬装都发了霉。在洗衣粉的浸泡下,我揉搓衣服的手很快脱皮出血。手越来越痛,心也越来越痛,我觉得这人生已没有什么活路可走。我的眼泪滴到洗衣盆里。死了吧,解脱了吧,让所有的痛苦一起烟消云散……

 那一夜我不吃不睡,一直在收拾东西。怕我死后母亲会睹物思人,我撕碎了所有的照片和日记。然后我开始写遗书。我饱含深情地感谢了母亲的养育之恩并义愤填膺地指责了父亲的冷酷和无情,然后悲愤地告诉他们,不要找我了,永别了。

 到了早晨,在微露的晨曦中,我看见父亲弯着腰拉着装满布料的板车,母亲在后面使劲儿推,推上了家门口的斜坡后,母亲跑过来轻轻带上房门,然后一路小跑追过去继续推车。

 我出门,直接去了河边。我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堤走着。

 夏天的太阳一会儿便把我晃得睁不开眼,皮肤也渐渐灼痛。我一直走一直想,就这样在必死的信念中,茫然走到下午,累饿交加。

 看着太阳慢慢下山,对死的恐惧和对夜晚的害怕像一张网撒下来,我泪流满面。

 此刻,我心中有万般后悔。我想院子里的栀子花,想同学,想母亲和弟弟,也想父亲。父亲本是一个木讷的人,我为什么要强求他如别人的父亲一样表达他的父爱?我小时候他总是背着我去学校,每次快到校门口了才放我下来自己走……哪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的?

 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太阳的西沉,天马上就要黑了,坐车也没有钱,我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只能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呀!

 我低着头,边哭边与这个世界作最后的道别。哭累了,我慢慢止住抽噎,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让我依依不舍地慢慢地转过身来……没抬头,就见到了一双沾满淤泥的黄绿色军用胶鞋。我的心猛地抽跳了一下,千般思绪万般思念骤然停止,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父亲的脸是愈发黑了,整个人像被水淋过一样。他的五官全皱在了一起,在草帽的遮掩下,看不清楚表情。父亲一声不吭调转自行车头,支好车架,抱着我坐上了车后座。夜色渐渐厚重,我的心却渐渐安稳,虽然隐隐担心回家会挨一顿暴打。

 远远地,我看见了母亲和弟弟站在家门口,一阵温暖涌上心头:还是活着好,挨打也值了,毕竟我还活着!母亲扑上来,抱住我放声大哭。弟弟也扑上来:“姐,你去哪儿了?妈说等你回来吃饭!”

 坐在饭桌前,母亲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说:“不就是洗衣服吗?你怎么没说你手受伤了?还不让小枫说!谢天谢地,幸好没事!”父亲埋头吃饭,一声不吭。

 终于等父亲吃完饭,站起来。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过了这一关!不料父亲转过来,对我说:“如果今天没有了你,你让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说完,父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下子惊呆了,父亲竟然这样爱我!我就是他的命根子,没有了我,他的日子怎么过?而我,竟然差点儿轻率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一晚,母亲与我睡在一起。她告诉我,拿到分数通知后,父亲在正常工作时间之外一直沿着铁轨线捡煤渣,他要在开学之前凑足我高价的学费。拿着我写的所谓“遗书”时,父亲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扇自己的脸。他骑着自行车,找遍了我所有的同学家……那天以后,父亲变了,他经常会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女孩子用的发卡、丝带给我,然后微笑地看着我,黑黑的脸上神情温柔无比。

 在那个叛逆的年龄里,我渐渐懂事,不再成天对着弟弟大呼小叫,甚至连走路的脚步也轻柔了许多。

 那年的8月31日,父亲卖掉捡了整整两个月的煤渣,送我到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开学那天,大雨倾盆,我们搭了熟人的便车,我坐在驾驶室里,父亲披了一块塑料薄膜,蹲在车厢里。回头看他时,他的“雨衣”下面全搭在我的行李箱上,雨打在他的裤腿上,顺着裤管流进雨鞋里……

 从那以后,无论生存多么艰辛,我再也没有想到过死。我曾在刚参加工作时被人陷害而丢掉工作,曾在恋爱情感中困难重重,但我都挺过来了。是父亲那句话拯救了我。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说:“没有了我,我的父母怎么活!”

 (郭枫摘自《好故事金道理》2008年3月上半月刊)

今生,你注定是我的父亲

作者:风为裳

 A

 17岁,他离家时,父亲正醉得不省人事。15岁的弟弟小海跟着他转,他摸了摸弟弟的头,说:他喝多了,你就离他远点儿。钱我给你寄你们学校老师那儿。小海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他出门时,父亲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骂:你个小犊子,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把老子当仇人……

 他在一瞬间柔软的心变得很硬很硬,摔了门出去。

 两天一夜,他下定了决心不回家,死也要挣了大钱砸给他。还给他养育他17年的那份饭钱,然后两不相欠。

 3天后,他在郊区的一家砖厂找到了出砖的活,管吃管住,一个月拿450块钱,每天累得贼死,倒在大通铺上就可以睡着。这样很好,他不会想起父亲,不会想起那个家。只是,每次完了工,看到夕阳沉沉落下时,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别的工友唠叨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什么都不说,因为他是老史家的“野种”,他的家从来不曾温暖过。

 B

 那个叫史先昌的男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爱他。就像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酒鬼一样。他是他的大儿子,听周围的人说生他那天,老史正趴在东风车下面给人修车,传话的人远远地喊了一嗓子:老史,嫂子生了个带把的!就听老史的头“咣当”就撞到车底板上。

 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拉出来,好一会儿,老史才缓过来那口气,他说:我当爹了?老史顾不得洗去脸上的黑油,脸像包公一样跑进了医院。

 整个月子里,清炖老母鸡、熬鲫鱼汤、炖猪蹄,只要人家说下奶的东西,老史不怕麻烦。邻居对他说:大小子,那时你爸的脾气好得啊跟面捏了似的,哪成想就到了这步田地……

 史先昌变成酒鬼是从一个谣言开始的。他要上小学了,学校要交一张一寸照片。

 小城里的人接头碰脸,都熟悉。照相馆的老板看了看眉清目秀的他,说:你咋跟你爹一点儿都不像呢?爷俩我见多了,像你们这样没一点儿像的,没有!

 那晚天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不知道啥是绿帽子,也不明白自己为啥会不像他,只是,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害怕。害怕什么,他也并不清楚。

 C

 他像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史先昌的儿子一样,越长越离谱。那些谣言让修车的老史变成了酒鬼加魔鬼。他经常撒酒疯,让他们娘仨跪着还不过瘾,还让小海起来在他们跪着的地面撒上沙子。跪一个晚上,他的膝盖肿得不敢碰,拳头攥得很紧。

 母亲是个沉默少语的妇人,任凭史先昌怎么打也不出声。母亲私下里劝他:别跟他一样,咱们欠他的。等你长大了,离开这个家,就好了。

 可是,先离开家的人是她。他13岁那个清晨被老史从炕上拉起来,他暴跳如雷,你妈死哪儿去了?他看到炕上的柜门开着,那里面空了好大的地方。酒鬼史先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母亲一去不回,父亲仍是逢酒必喝,喝酒必醉。只是,他不再打他们。而他,也拒绝跟他说半个字,不得不说时,他就叫弟弟转达。他看得出他眼里的怒火,他心里想:都是你自找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让他们吃不上饭。他的时间一半清醒一半醉,清醒时就趴在车底下,三九严寒或者是三伏酷暑,别人不干的活,老史全接着,他的修车技术没挑的。只是,他受不了他喝醉了酒的骂和哭。

 他想自己迟早要离这个破家远远的,越远越好。

 D

 他是来到砖厂一个月以后出的事。

 他住的地方又阴又冷,他还不习惯北方的气候,感冒发烧。那天他从早上5点开始一直干了13个小时活,中间只吃了两个小馒头。临到晚上6点,赶出了最后一窑砖,他几乎是机械地往大垛上摞,却不想手里的小推车一下子撞到了砖垛上,砖块像雨点儿一样把他砸在下面。

 他醒过来时,已经是3天后了。他躺在窄小拥挤的病房里听着小护士数落:赶紧找你的家人,你们那个黑心老板把你送来,交了2000块押金就跑了……

 他想坐起来,腿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的头嗡地就大了。他大声喊大夫,大夫面无表情地告诉他腿暂时没知觉了,能不能好起来,要看恢复情况。

 那天晚上,他说了自己家里的地址和电话。他想:说了也白说,史先昌巴不得他早点儿死呢!只是,他想见见弟弟小海。

 3天后的黄昏,他的病房门口出现了风尘仆仆的史先昌,他身上还穿着修车穿的那件油渍麻花的蓝衣服,他进门就骂: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欠了你八辈子血债啊?在家你不好好呆着,跑出来挣钱,这下挣大扯了吧?

 他受伤后第一次哭,哭得泣不成声。他说:我不连累你,你给我买包老鼠药,一了百了。我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史先昌使劲给了他一巴掌,他说:下辈子还?你想得美,想死,没那么容易。

 出院时,史先昌一米六出头的个儿背着一米七八的他,他的腿拖在地上,几乎快将他压倒了。他趴在史先昌的背上,看到他的头发白了好些,他的鼻子酸酸的。

 E

 回到那依旧破败不堪的家,他的心里再一次想到了死。他不吃饭,史先昌便用勺子撬他的嘴,往他的嘴里灌米汤,灌进嘴里,他还吐出来。

 如此支撑几个回合,父亲累得坐在床沿上喘粗气,他骂:你是怎么害我都害不够啊?你从小到大都晃在我眼前,让全镇子的人都知道我老史戴了绿帽子,你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吗?你妈把你扔下跑了,我让你吃让你喝,供你上学,结果呢,结果供出你个狼崽子,一声不吭你就走了啊!你腿砸伤了,伤了咱就治呗,你还不活了,我五十来岁了,我这是图啥啊?

 他骂着骂着,泪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往下淌。父亲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他终于忍不住了,很小很小声地叫了声:爸!史先昌抬眼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呜呜滔滔哭了起来。他想起这些年,他怨他,恨他,却从没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过。他是个男人,被别人耻笑,而他,便是他的耻辱柱……

 从那天起,他开始每天拄着父亲给他做的木头拐杖练习走路。他扔掉拐杖那天,父亲买了两瓶酒回来。他这才想起,父亲好些日子都没喝过酒了。父亲说:咱爷俩今天喝点儿,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史的儿子。

 虽然他从没喝过酒,却很有酒量。父亲醉倒在土炕上时,他还能说出话来,他口齿不清地说:爸,你等着,等着儿子给你买瓶茅台喝喝。说着说着,他就哭了,那一回酒喝得真痛快,心里淤积了十几年的心结一下子都喝开了。

 爱谁谁,史先昌是他爹,这事他认了。

 (张亚祥摘自《许愿草》2008年第2期)

骄傲的红薯

作者:周海亮

 母亲很少去看她的儿子,近些日子尤为如此。有时在校门口匆匆见一面,母亲塞给儿子零食和钱,表情局促不安。然后母亲说,该回去了。儿子说再聊一会儿吧,眼神却飘忽不定。母亲笑笑,转身,横穿了马路,走出不远,又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回头。她想再看一眼儿子,哪怕是背影。儿子却不见了。儿子像在逃离,逃离母亲的关切。

 母亲很满足-一个读大学的儿子,高大英俊,学生会干部,有奖学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并且她知道,儿子正在偷偷恋爱。她曾远远地看过那姑娘一眼,瘦瘦高高,和儿子很是般配。她不知道儿子和姑娘在一起会聊些什么,但她想应该不会谈到自己。一个收废品的母亲,有什么好谈的呢?母亲想,既然她不能给儿子带来骄傲和荣耀,那么,就算儿子说她已经过世,她都不会计较。

 可是今天她很想见儿子一面。其实每天她都想见儿子一面,今天,她有了充足的借口。老家人送她一小袋红薯,个儿大皮儿薄,脆生喜人。煮熟了,香甜的红瓤化成蜜,直接淌进咽喉里。母亲挑了几个大的,煮熟,装进保温桶,又在外面包了棉衣,然后骑上她的三轮车。儿子从小就爱吃红薯,一路上母亲偷偷地笑。

 是冬天,街上的积雪未及清理,就被车轮和行人压实,变成光滑的冰面。家离学校约5公里。雪还在下,母亲头顶白花花一片,分不清是白发还是雪花。她把三轮车在街角停下,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儿子,母亲再一次偷偷地笑了。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开过来的一辆轿车。车子在冰面上滑行好几米才停下来。司机摁响了喇叭,母亲一惊,忙往旁边躲闪,却打一个趔趄,然后滑倒。她慌慌张张爬起,未及站稳,又一次摔倒。她的手里,仍然稳稳地抱着那个保温桶。她的脸被一块露出冰面的玻璃碴儿划开一条口子,现在,已经流出了血。

 司机吓坏了。说,我得陪你去医院看看。

 母亲笑笑说,没事。

 司机说可是你的脸在流血……在流血吗?母亲变了表情。果然,汽车的反光镜里,她看到自己流血的脸。她想这样的脸,怎么去见我的儿子呢?

 司机看着母亲,好像除了脸上的伤口,她真的没事。司机便掏出两百块钱和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他说,随时可打电话给我。

 母亲一只手抱着保温桶,一只手推搡着名片和钱。突然她停下来,认真地对司机说,你真的想帮我吗?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能不能请你,把这个保温桶转交给我的儿子……他在这个大学读书,他功课很好……

 母亲指了指那座气派的教学楼,脸上露着骄傲的表情。

 片刻之后司机在校门口见到母亲的儿子。说,你妈让我带给你的。

 男孩说,哦。眼睛紧张地盯着校园里一条卵石小路。小路上站着一位高高瘦瘦的长发女孩。

 司机提醒他说,是煮红薯。你妈让你先吃一个……她说,还热着。

 男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问司机,她人呢?

 她摔倒了。她横穿公路,我的车开过来,她一紧张,滑倒了……脸被划破一条口子,流了血。她可能,怕你伤心……她任凭身体跌上冰面,却用双手保护着这个保温桶……她嘱咐你现在就吃一个……她说,现在还热着……

 男孩愣愣地看着保温桶,慢慢将它打开。那里面,挤着四五个尚存温热的煮红薯。

 司机拍拍男孩的肩膀,说,她还没走。顺着司机的手指,男孩看到了风雪中的母亲。她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偷偷往这边看。似乎儿子看到了母亲的笑容,似乎母亲发现了儿子的目光。母亲慌慌张张地上了三轮车,转一个弯,就不见了。母亲的头发,银白如雪。

 男孩没有追上去。他知道母亲不会让他追上去,不想让他追上去。可是他已经决定,今晚,就回家看看母亲。他还会告诉女友,母亲并不是退休干部,她一直靠收废品供他读大学。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是他的骄傲。

 (耿颜摘自《中学生博览》2008年第4期)

妈妈的爱,永不嫌多

作者:鲁小莫

 仿佛是一场梦。梦里,他说他急需一笔钱,生意上的一笔外债要打理。他的眉头拧着,好看的脸痛苦地扭曲。他的模样让我心痛。犹豫再三,我终于将手头图纸的复印件,高价卖给另一家公司。一个月后,这家公司的新式服饰居然早于我公司上市。我也被毫不客气地解雇。而他与我所有的存款,却在一夜之间都失踪了。

 我的心痉挛成麻花。我痛的不只是钱、工作,而是我苦心经营了3年的感情啊!我宁愿这是一场梦,不再醒来。

 可是那个微凉的清晨,我还是听到了厨房里的叮当声。他回来了!这个想法袭过来时,我的眼泪刷地奔涌出来。是的,他是爱我的,像我爱他一样,他怎么舍得抛下我。我挣扎着起来,卧室的门打开,进来的是一张苍老的脸-是母亲!说不尽的失望在心里蔓延。我重新落枕,闭上眼睛。

 母亲端来一碗粥,小心问,喝点?我想摇头,小米粥的香味却氤氲钻进我的鼻子里,肚子也不失时机地狂叫,我有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将一碗热粥倒进肚里,胃马上熨帖了。母亲很欣喜,问,再来一碗?我摇头。她想再劝,我已闭上了眼睛。

 每天清晨,母亲早早起床,将窗帘与窗子打开,阳光与风立即闯进来。然后,她下楼买菜。我无法再赖床,只好起来,穿衣,洗漱。镜里,人比黄花瘦。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有些心疼地说:“妈,我没事,你回家吧,家里那么多鸡呀兔子的,我爸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第二天我买了回家的车票,收拾好她的东西,不容分说,送她到车站。车站上,母亲流了眼泪,她说:“莫儿,人生什么坎都能过!”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儿?”

 母亲抹着眼泪上了车。我扭过头往回走,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我一边流泪,一边拨通倩儿的电话。

 倩儿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她问:“鲁莫儿,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她。她是我的同学,后来,总是花枝招展地出入男人间。我称她为交际花。

 跟倩儿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白天睡觉,晚上喝酒,蹦迪。迷离的灯光,刺耳的尖叫,让我远远地逃离痛苦。在这里我认识了张老板。

 那个午夜我再次喝得酩酊大醉。张老板送我回来,行至楼下,我打开车门出去。一阵风吹过,我的胃里一阵难受。我捂着胃蹲下去。张老板下车扶住我,滚烫的脸凑在我耳边。他说:“你这样子,让我心疼。”我一怔。这话太熟悉了。我仿佛被这句话点燃。恍惚间,他抱起我,就要上楼去。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狗,一下子扑了过来。他“啊”一声放开我,我被摔在地。野狗还不 停地追。他气喘吁吁地跑。猛然间想起来,打开车门,一溜烟地跑了。

 我揉着摔疼的屁股,酒醒了一半。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依然在中午醒来。头昏沉沉,胃里火烧火燎,想起母亲的小米粥,我不禁叹口气。酒吧不可以再去了,张老板也不适合继续交往。未来何去何从,我一片迷惘。

 倒一杯白水,顺手打开手机。手机铃声即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一个亲切的声音问:“您是设计师鲁莫儿?”

 我怔住。设计师鲁莫儿,这个称呼,仿佛距今一个世纪之远。曾经,这个称呼让我骄傲,被我苦心经营多年,却被自己一朝毁掉。我稳住情绪,问:“您有事?”

 对方说:“我是汇泉服饰公司,想请您设计一款风衣。”

 我的泪缓缓落下来。原来,这世界并没有抛弃我,我还有重塑自我的机会。我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我夜以继日地做设计,虽然累,却感觉踏实。让我欣慰的是,这样的邀请电话还在不时打来。虽然没有一家公司正式聘用我,我仍感觉满足。曾苦心经营过的名气,其实比爱情更可靠。

 好消息似乎一个接着一个。那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广告:一家外资服装公司进驻本市,要招聘几名服装设计师。我将自己打扮妥当,笔试,面试,居然一路过关。那天回来,我在楼下的小公园里一直坐到黄昏,心里百感交集。我想起妈妈说的话,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是那家外资企业打来的,一个甜甜的声音说:“您好,总管想请您将个人资料发到公司邮箱,好吗?”

 我握着手机,飞一样上楼去。来不及换拖鞋,先打开电脑开关。电脑却不亮。我诧异,开灯,灯也不亮。我一拍脑袋想起来,半年多没交电费了吧,是停电了。我转身,往楼下不远处的网吧里跑。

 我对着网吧的电脑屏幕,劈劈啪啪输入个人资料。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雷击般怔住。

 那个声音说:“小伙子,你再帮我发个信息。”

 小伙子是网吧管理员,他说:“阿姨,这个信息不是发过了吗?”

 那个声音说:“上次发的期限是3个月,已经过期。谢谢你了。”

 然后,我听着那个声音念:鲁莫儿,服装设计师……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怔怔地听那个声音念完,然后付钱,离去。我木头一样站起,远远地跟着她。我的母亲!她瘦小的身影有些佝偻,风吹着她的白发,她身上穿的,还是我上高中时穿过的小棉袄。

 她走过一条熟悉的路,来到一个离我家不远处的地下室,站住,开门,进去。然后,地下室里的灯亮了。

 我呆呆站了很久,终于抬手,敲门。母亲开门,见了我,眼里涌出意外,还有我再熟悉不过的慌乱。我往里瞧,地下室里,一只木床,一个电饭锅,锅盖开着,里面是水煮白菜。一条狗,拴在床头,趴在地上,见了我,“蹭”地站起,眼睛里是警惕,继而,是惊喜。我们家的老黄狗!

 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个地下室住了多久,3个月?4个月?她是怎样藏好这只老黄狗的?城市里不准养狗。这个只会喂鸡和养兔子的小老太婆,怎么会想到去网上发布信息?

 我泣不成声。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母爱太多,太泛滥,只能成为我的负担。却没有想到,原来我的每一步,都是瘦弱的母亲在推着我走。每一道坎坷,都是母爱的潮水在抚平。

 我将母亲接回家。我吃她做的小米粥,一碗接一碗地吃。母亲笑呵呵地说,多吃点儿,长得胖胖的好看。母亲还说,你得自己做饭,学会照顾自己。我还想挽留她,她说:“家里的那些兔,你爸一人哪能忙过来,还有那些鸡,全送人了。这些日子,苦了大黄狗。”

 母亲唯独不说苦了她自己。

 我送母亲去车站。母亲说:“莫儿,日子会越过越好……”我拼命地点头。是的,母亲,日子会越过越好,因为母爱那么多。

 (许强摘自《分忧》2008年第2期)

凝视:母亲用过的……

作者:李汉荣

 时间和生活浸过的地方,都是深渊……

 顶针:一生的戒指

 它不是装饰,虽然很像装饰。远远地看,在灯光和日光下,母亲的某根手指闪着光亮,那是母亲戴着戒指-顶针,缝衣、补衣、绣花、纳鞋……做针线活的时候,母亲就戴上它,戴在那根最辛苦最忠厚的手指上,一般是右手的中指上。

 最繁杂的活是为一家人做过冬的棉鞋,鞋底很厚,民间叫做“千层底”,因为晴雨都要穿,鞋底薄了不保暖还会渗水。多半寸厚的鞋底,都由碎布层层叠起,每层都用糨糊粘连,然后用密密的针线穿凿,上面纵横排列着数百上千个针眼。

 你能想象,在这项制造温暖的工程里,母亲的手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甚至可能受到的伤痛。针引着线,线随着针,穿过“千层”的雾,“千层”的夜色(因为母亲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专注地做针线活),然后到达鞋底的另一面,到达生活的另一面。针和线在紧张的穿越后,每每是颤抖着到达另一面的,这是它们的驿站,稍息之后,它们又将深入生活的底部,重往另一面,然后再返回来。

 在这个驿站里,迎送它们的是母亲的手指,也是那枚刚毅的顶针。

 顶针,是的,是顶-针。针有时也不愿见缝插针了,生活中,飘逸的绸、富丽的缎极为罕见,更多的是褴褛的片断需要补缀,坚硬的细节需要穿凿。就这样,同样是金属做的,顶针必须去顶那根针,顶它,支援它,让它不要中途退下来;用力,再用力,到鞋底的那面,到布的那一面,到衣服的那一面,到生活的那一面,去看看,再回来,认认真真缝补日子。

 顶针上密集的凹坑,是金属的伤口,它以提前预备的伤,承受更多的伤;它以先天的痛,承受后来的痛。

 而十指连心,顶针也是,一颗忠厚隐忍的心的造型。当命运的针线无数次穿过来,母亲的心,该留下多少密集的针眼?

 这沉默安详的金属,因藏纳着如此密集的痛点,如此密集的目光和心情,它应该是世上最珍贵的器物。

 所以,母亲即使不做针线活的时候,也戴着那枚顶针。

 它是伴随母亲一生的戒指。

 它是浓缩的星河,绕着母亲的手指旋转……

 银手镯:乡村的华丽

 它肯定来自一个久远的年代。它辗转、逗留于许多代人的手中。它隐秘的经历已无从考证,不知是何种机缘,它来到了母亲的腕上,使她单薄的命运里突然增加了一份传说般的秘密。特别是在月夜,母亲静坐在小院里,月光透过槐树的枝叶,透过葫芦架上的藤叶和喇叭花暗蓝的花朵,水一般洒在母亲的身上,头发上,洒在她的手臂上,手镯上,手镯立即知恩必报地对这远道而来的月光做出应答,也报以源源不断的反光,它银质的心里一定以为这反光也会到达天庭,到达月亮的心上。

 这时候我会以为这月亮就是一位德高艺精的银匠,他连夜行路,来到每一个等待的门口,每一个安静的院落,每一个寂寞的窗前,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些脸和手,一眼就看见了那些等待他打磨、镀亮、加固的东西,他一眼就看见了母亲那带有几分羞涩的银手镯。于是,他反复端详,反复抚摸,用他保存在天上的最纯真的光,用他最娴熟的手艺,静静地为之洗尘,为之着色,在透明里再加上一层透明。这时候,我就觉得这乡村的夜晚,民间的夜晚,古老中国的夜晚,其实是一个辽阔、神秘、清澈和安详的首饰铺。

 你听啊,人间天上,无数灯火,无数星光,都在安静地锻打那按照我们内心的样式做成的一切:寺庙、古塔、房屋、桥梁、渡船、田园、茶馆、学堂、摇篮……都在被天意打磨,被银河浇铸,被这清凉的月光抚摸。连母亲手上的银手镯,也在天意的笼罩下,在月光的抚摸里。此时,银手镯是如此温存地紧贴着母亲的手,也是如此满足地安卧在月光宽阔的怀里。

 银手镯是清寒乡村生活中的一点华丽,一点安静的高潮。银的品质是洁、是慢、是稳,这恰好对应着古中国的文化性情和民间意蕴,对应着母亲们内心的期许。我能想象母亲们-世世代代的母亲们,她们经历过多少生荣死哀和日常的愁苦,才走完自己的一生,走进家族深远的夜空。几多落花擦过额际?几多枯叶缀上衣襟?几多流水带走熟悉的人群?几多雁阵驱走脸上的笑颜?而当她低眉叹息间,以手抚手,她看见了,她握住了这小小的银手镯。是的,它没有变,没有丢失,它守着洁,守着慢,守着这份安稳,守着她细细的脉搏和体温,也守着它辗转漂泊的秘密身世,守着这温暖的手-羞怯的驿站。

 贝壳发簪秘密海潮

 这是一个乡村女子唯一与海有关的事物。从少妇一直戴到晚年,你目睹了青丝三千是怎样变成白发万丈。这不是海的耳朵吗?收藏过沧海的波涛,见识了拍天的大音,而听人世的潮汐,是否觉得过于琐碎?一个民间女子小小的恩怨,窄窄的心河,你是否也乐于倾听?

 也许是娘家的嫁妆,也许是丈夫的礼物,因了它,一种期许或承诺,竟然变得山高海深。海,迢迢万里而来,装饰了农田深处的母亲。

 母亲说,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将贝壳发簪紧贴耳边,就听到了海的波涛,于是想象那无边的汪洋。这贝壳里曾经活着的那个生命,就在又深又咸的风浪里呼吸和行走,真不容易啊!它后来到哪里去了呢?海带走了它的命,却把贝壳送给了我。母亲说,她常常想起曾经活在贝壳里的那个生命,它是海里的小小英雄。

 母亲到了晚年仍保持着多年的习惯,无论白天戴不戴发簪,每个晚上都要把它取出来,放在枕边。她说,她一生都没有见过海,海却陪伴了她一生。挨着贝壳睡去,就觉得来到了海边,她常常梦见自己驾着船到了天边,看见了她的来生:不再是池塘里的鱼,她的水面很宽,她看见海底的太阳,是擦着她的船舷升起来的。

 陆地深处的母亲,往返于乡村阡陌上的母亲,就这样保持着与大海的深刻联系。

 真没想到,一件小小的饰物,竟唤醒了生命深处的潮涌。

 就这样,一个从没有见过大海的人,秘密地制造了自己的海,自己的辽阔,自己的海上日出。

 平静的乡村深处,涨落着一个谁也看不见的海。

 而你,小小的贝壳发簪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离开了风浪深渊之后,你再也不知道什么叫风浪深渊。

 你安静地,把一个人的青丝漂成白发,你不知道,你其实根本没有离开海:时间和生活浸过的地方,都是深渊……

 (向黎摘自《山花》2008年第1期)

你可曾见过父亲的舞蹈

作者:空空裤兜

 码头还没有吊机的时候,那一艘艘船运来的砖块只能靠肩膀挑,挑夫是群外来的民工。那时,坐在码头边垂钓是我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之一,于是我便认识了他们。

 有一天,一位来自四川的民工忽然对我说,想要条小鱼儿给儿子玩儿。他说差不多一年没见儿子了,着实想他,正好这段时间是农闲,便让妻子无论如何带儿子来一趟。

 几天后,我见到了他的儿严,六七岁的样子,坐在码头上冲着他喊,爸爸,爸爸……他的脸像喝醉酒一样,挑着担子上码头时,每次特意绕到儿子身边,摸一把儿子的脑袋或者举起孩子在空中绕一圈。码头上断断续续地响着他儿子咯咯的笑声,他也跟着笑。

 连接码头与船的是块窄窄的木板,他挑着沉重的砖头走在上面,眼睛却一个劲儿地望向孩子这边,好几次,他险些落入水中,身子左右摇摆好一阵才渐渐平稳下来,然而,他对儿子说,爸在给你跳舞呢,好看不?

 年幼的孩子咯咯笑着点头,于是,他故意用腿蹬了木板几下,木板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他也跟着上下晃动,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额头淌下,他应该不会忘记,几个月前,他的一位工友正是从这里连人带砖头掉入水中的。但他却更加使劲地用双腿蹬着木板。

 几块砖头从担子里滑落,掉入水中哗哗响,一位工友冲他喊,你还要不要命呀!他这才罢休,上了码头时,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腿在抖。

 他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摸着孩子的脑袋说,爸再唱歌给你听,他给儿子唱《路边有颗螺丝帽》,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他这么大年纪的人,这么粗的嗓门儿,那几首儿歌经他的口唱出来,居然也像模像样。他的儿子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学。

 码头上,父子俩的歌声越飘越远。

 他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码头边,眼里含满笑,一曲唱毕时,我听见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歌了?他便憨憨地笑,想娃了,就跑到附近幼儿园看其他孩子,我估计那里孩子唱的歌咱儿子也喜欢,就偷偷地跟着学,没想到还真学会了。他脸上的笑容越堆越厚,以后我就做咱儿子会唱歌的玩具,他想听啥我就唱啥。

 他接着说,我还给儿子准备了“钢琴”呢,他说着,上下抖动肩膀,那根正被沉重的砖块压得弯曲的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说这一下是“哆”,那一下是“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我想,他的儿子,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韦斌摘自《人生与伴侣》 2007年11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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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考上大学,爷爷又高兴又难过。他在家里转来转去,我知道他被上学的学费难住了,就说:爷,要不我就不读大学了,咱就在近处找个工作,再找个对象,守着您,多好!

 爷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养你,不是要你养我的。

 好在学校知道了我的家庭情况,替我申请了助学贷款。爷爷送我去了大学。在偌大的校园里,爷爷不停地啧啧赞叹,他说:我家桐桐了不得呢,出来起码当个县长。我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爷爷,我不在家,你怎么办呢?爷爷的大手替我抹眼泪,他说:爷爷得好好活,等着你结婚抱重孙呢!

 再回家时,爷爷每天都很早出去,我问他,他便说出去锻炼身体。可是,怎么会天还没亮就出去锻炼身体呢?我偷偷跟在爷爷后面。他拎着个彩条袋子一个垃圾箱一个垃圾箱捡垃圾,朝霞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光,我强忍着泪水,走到他面前接过丝袋子,我说:爷爷,明天我陪您!

 姑姑说那是爷爷想帮我尽早还清助学贷款,他说一个姑娘家带着一身债,好小伙子谁敢娶哪!

 爷爷不让我跟他一起拾废品,他说你一个大姑娘,还是大学生,干这个,多掉价啊!我噘着嘴,第一次在他面前那么任性,我说:爷爷在外面拾废品,孙女在家里享清福,那才掉价。爷爷说不过我,只好听我的。

 我们又像我小时候一样,每晚祖孙两个人守财奴一样守着一堆零钱数。数完了,心满意足地睡觉。梦里都是幸福。

 大学毕业,我带着晨阳回到了小城,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我第一次拿到工资,带着爷爷去小城里最好的馆子吃了一顿饭。

 我给爷爷买好烟,却不让他多抽。我管他时,他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生气,可忍不住一会儿又好了,跟晨阳告我状。

 我们买了大房子,准备结婚了。爷爷让我搬过去先住,我不肯,我说要在结婚那天跟爷爷一起搬过去。可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爷爷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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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父亲又出现在我跟爷爷的生活里时,我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的人,是我那个只会喝酒打人的父亲吗?

 过了好久我才明白,传说爷爷住的小巷子要动迁,父亲回来是讨好处的。爷爷说我不想你跟着我过苦日子,如果那畜生有良心,我把钱都给他,然后我回乡下老家去。

 我说:爷爷,桐桐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就是想帮你卷一辈子纸烟!爷爷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眼睛,他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爷爷去菜市场做搬运工,除了挣点儿零花钱,人家还会送他些卖不掉的菜。左邻右舍也会同情我们祖孙俩,谁做了好吃的,都要端给我们一碗。爷爷总是对我说:桐桐,咱们受人滴水之恩,这辈子走到哪,都别忘了。

 从小学到初中,所有写人的作文,我写的都是爷爷。有时候我把作文读给爷爷听,爷爷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我说:爷爷,知道吗,你是我的偶像,一辈子的偶像。爷爷赶紧摆着手说:那可别,把爷爷当偶像,你还有啥出息?

 家很小,很穷,但是,快乐一点都不少。过年时,我跟爷爷会用家里有的菜,包各种各样的饺子。守着别人家淘汰下来的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跟爷爷过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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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7岁,我上小学了,花费骤然增多。爷爷不知从哪买了个毛驴车。每天早上,用毛驴车送我上学,然后就去小批发

 市场拉脚。

 每天晚上,我跟爷爷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他掏出来一天拉脚的钱,他说:桐桐,帮爷爷数钱。那时,我们祖孙俩在昏黄的灯光下,像百万富翁一样数着一块几毛的钱。有时钱多,爷爷会抽出两毛给我,想买啥买啥。那口气很自豪,我也为爷爷自豪。可是,每晚我都会听到爷爷睡觉时的哼哼声,我知道他的腿肯定又疼了。

 看到这种样子,我跟爷爷说:要不,我回我爸那儿吧?

 爷爷卷烟的手抖了一下,烟末儿洒到了地上,他低头拢起来,说:桐桐,爷爷是想你陪我哩!

 我哭出声来。从那天起,我学会了帮爷爷卷纸烟,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给爷爷洗衣服。他是我最亲的亲人,爷爷在,我就不会再害怕了。

 爷爷的小驴车属于非法营运,被城管遇到,是要收车罚款的。那次,我在家里做好了饭,左等右等爷爷不回来,我的心里像揣了小兔子,怦怦跳个不停。终于爷爷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爷爷的腰弯得这样厉害了。

 爷爷的衣兜撕破了,裤子上沾满了泥水,毛驴车呢?爷爷没答,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没事,咱们吃饭。

 那晚,我跟爷爷没有数钱。爷爷躺在床上叫我:桐桐,给爷爷卷支烟吧!我坐在他身边,给他卷了一支烟,可是他并不抽,只放在鼻子边闻了又闻,他说:桐桐,你快点儿长大吧,长大了,嫁了人,爷爷就放心了。我的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毛驴车被城管收了去,我跟爷爷靠他极少的退休金生活。偶尔姑姑会偷偷给我们送点儿好吃的,爷爷总是舍不得吃,全都留给我。再或者姑姑偷偷给爷爷塞点儿钱让爷爷买药,爷爷更是舍不得花,就连买烟叶也舍不得,他总是卷上一根烟,闻了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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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穿着婚纱站到爷爷的床前,爷爷的眼睛睁着,嘴微微张着,我拉住他的手,手却不是我熟悉的温热,而是冰凉……我喊了声爷爷,人倒了下去。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晨阳出去为爷爷守灵,屋子里只剩下我跟姑姑。

 姑姑拉着我的手,桐桐,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把桐桐嫁出去,看着她别受委屈……

 爷爷那么心疼我,可是,他再也不能抽我为他卷的烟了,再也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他下馆子了,想到这些,我泪如雨下。

 我记得晨阳第一次跟我来看爷爷时,爷爷拉着我的手臂给晨阳看这块疤,他说:晨阳,桐桐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不能伤了她。他的话郑重而不容置疑。就像我6岁那年被他带到法庭上,他说:桐桐是个孩子,对一个孩子能下这种毒手,我怎么能饶他们?

 我撩起胳膊给大家看,那是被烧红的铁条烫的,我的继母比白雪公主的后妈更狠。

 那场官司我赢了。从此我跟爷爷一起过。那一年爷爷57岁,奶奶过世得早,爷爷病多,风湿、高血压。我跟爷爷说:长大了,我挣了钱,天天请你下馆子。爷爷嘿嘿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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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爷爷是在我的婚礼前三天走的。那天,我还在婚纱店试婚纱,电话惊心动魄地响了起来,姑姑泣不成声:桐桐,爷爷……爷爷不行了!

 每个路口都在堵车,我和晨阳给爷爷买了中华烟,我的眼泪像拧开了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路这次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到了巷口,我恍惚了一下,巷口空空荡荡,而每次我回来,爷爷总是在这里站着,不管是几时,爷爷都要等在这,用目光把我迎进家门。

 这次,爷爷的目光不在了,我的眼睛再次泪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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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风水学在中国文化中是一门源远流长的学问。其中目的是教导民众,在山河大地之间,挑选一处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并利用此环境,积极奋斗,努力不懈,进而使长居此地的人们健康、平安又兴旺成功。虽然经过时间演化,有迷信成分,但里面却包含着中国古代朴素地理学的思想。

材料1:穴居时代的居住风水—“未有宫室之时,因“陵穴”掘穴而处之;乃圣王虑之,以为掘穴,则冬可避风寒”

材料2:殷商时代的居住风水—“攻位于汭”(汭:河水内湾环抱处,为凸岸)

 

           甲

                                丙

                               丙

            乙

(1)读材料1和图甲,分析穴居时代人们在选择开凿居住洞穴时考虑的自然因素及原因。

(2)根据材料2和图乙丙,“汭位”对古代取水安全、农业生产和日常生活产生的影响及原因。

(3)凹岸在古代风水中称“反弓水”是一文不值的,不适合辟为住宅用地的。但现在我们发现像伦敦、上海等一些港口城市最早往往在凹岸布局。分析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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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下图是我国东部沿海某丘陵地区的剖面图,图中1,2,3,4,5分别代表第三纪、中生代、古生代、元古代、太古代的地层。读后回答下列问题。     (1)A处的地质构造是___________,B处的地质构造是___________  (2)A,B两处钻井有可能打到煤层的是___________处。  (3)该地区水循环类型属___________  (4) 图中4所表示的地层中能否找到三叶虫化石?为什么?  (5) 如果在地层3中找到珊瑚化石,可推测当时的地理环境 __________________。  (6) 在地层___________中可能找到始祖鸟的化石,在地层 ____________中有可能找到大羽羊齿化石。  (7) 在地层5中能否找到化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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