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个风雨之夜，有人偷了园子里的瓜菜，而且连根蔓都给拔出来了。杨

武怀疑是园主人的仇家干的，他让手下人取了偷菜人留下的脚印。

　　 回到县府之后，杨武叫人在院子里撒了一层灰，又把村里年轻力壮的人

都拉来，让他们都去灰上踩一踩。杨武对他们说：“谁的脚印跟菜地里的相

同，他就是小偷了。”当轮到最后一个人时，这人显得惴惴不安，面有难色，

而且直喘粗气。杨武就抓住他进行了审问。果然，他就是园主人的仇家，瓜

菜正是他偷的。

(一)

　　 县城里有人偷了居民的稷米，官府没能捉到小偷。杨武就把丢米那家人

的邻居，统统拉来，共有几十个人，让他们跪在院子里；杨武自己则漫不经

心地处理其它事情，不理睬这些人。过了一会，他忽然严厉地说道：“我找

到偷米的人了！”他这一喊，其中有个人的表情，好一会儿都显得很不自然。

接着，杨武又喊了一次，那个人的神色就更紧张了。杨武指着他说：“跪在

第几行的第几个人是偷米的！”于是，那人就只有承认过错了。

(二)

　　 有个姓胡的人家遭到抢劫，郡县进行了调查，但没找到盗贼的下落。为

了这个案子，邻近的居民被关起来的很多。

　　 柳庆就假装写了封匿名信，抄成几份，贴在各官府的门口。信中说：“我

们几个人合伙抢劫了胡家，因人员很杂，这事恐怕早晚都会泄露的。现在我

想自首认罪，又怕官府不能赦免；如果有好处的话，我就想来报告。”然后，

柳庆又相应地写了几份同意免罪的文书散发出去。过了一天，广陵人王欣的

家奴，自己将双手绑在身后，前来投案。这样一来，他的同伙就被一网打尽

了。

　　　　　　　　　　 杨武破案有奇招(三则)

　　 都察院佥都御史杨北山，单名杨武，是关中人康德涵的姐夫。杨武在担

任淄川(属今山东淄博市)县令时，很善于用出人意料的办法破案。

(一)

　　 有个商人带了二十斤金子寄居在京师长安(今西安市)。他每次外出，

通常都随身带着钥匙。不久，他的门锁和藏钱的地方没有变样，而金子却丢

失了。郡县的官员都说是房子的主人偷的，房主只得无辜服罪了。

　　 柳庆怀疑这件事，就询问商人钥匙放在什么地方。商人说：“我自己带

着。”柳庆又问：“有时是不是也和别人一起住宿。”回答说：“没有过。”

“和别人一起喝过酒吗？”商人说：“前些日子曾和一个僧徒喝过两次，因

一再劝酒，醉得白天都睡不醒。”柳庆听了，说：“这个僧徒才是真正的盗

贼了！”并立即派人去捉拿，但僧徒已经揣着金子跑掉，藏起来了。后来，

终于抓到了他，丢失的金子也全部找了回来。

(二)

　　 李复亨从点提刑狱官被推荐升任南和(属河北省)县令时，有人偷割了

一农民家的牛耳杂。复亨把乡里的人全召集来，让牛主人牵着那头牛从各人

面前走过。当来到一个人跟前时，牛忽然惊恐地跳了起来。于是李复亨就审

问这人，他承认了，牛耳是他割的。

　　 通过烧刀可以抓到强盗，可见应该重视推究事物的原理；然而，庐州的

案子，官员不能解决，而老吏却能解决，所以推究事理又全在于了解情况。

　　 庐州的案子是这样的：太常博士李处厚任庐州知县时，曾去检验一个死

人。他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查不到伤痕，手下的一个老书吏就献计说：先用

新的红油伞遮住尸体，放在太阳底下晒，然后再用水浇，伤痕必定会显现出

来。李处厚照着去做，伤痕果然就看得很清楚了。

　　　　　　　　　　　　　 抢劫犯是谁

　　 北朝时期，后魏的杨津有武功，曾任歧州(今陕西凤翔县)刺史。当时，

有个人带了三匹绢想去赠送友人，在走到离城十里的地方，遭到抢劫。刚好

有个使者从驿站骑马来到这里，受害者就把情况告诉他了。使者到歧州后，

把发生抢劫的事报告了杨津。杨津就教手下的人到街上去说：有个人穿着什

么颜色的衣服，骑着什么颜色的马匹，在城东十里的地方被杀了。现在不知

这人的姓名，如果有他的家人，可以赶快去认尸。所说的这人，正是抢劫人

的模样。有个老妇人听了，边哭边走出来说，那人是她的儿子。于是杨津就

派骑兵去捉拿，终于捉到了抢劫犯，绢也找回来了。从此以后，全州的百姓

对杨津都很佩服。

　　　　　　　　　　 足智多谋的柳庆(二则)

　　 北周的柳庆曾兼任过雍州(包括今陕西、甘肃及青海的额济纳等地)的

别驾。

(一)

　　 金朝的李复亨，八十岁时中了进士，被调到临晋县当主簿。有一次，他

护送官家的马群去郡府，中途在客店留宿时，有一匹马被人杀了。复亨说：

“不是为了获利而杀马，必定是跟店主有仇的人。”于是就对客店中的商人、

过客全都进行了搜查，发现一个本地人的口袋里，装着一把佩刀。复亨对他

说：“刀上如果沾过马血，用火一烧，刀就会发青。”那人听了，马上就认

罪了。果然，他和店主是有仇的。

(二)

　　 包恢在建宁做官时，也有一个母亲告自己的儿子，在状纸的落款年月后

面，写有一个“疏”字，包恢怀疑这事也与和尚道士之类的人有瓜葛。他传

被控告的儿子来问话，但那儿子只是哭泣不说话。包恢估计，可能是他的母

亲守寡后，跟和尚私通，因为嫌儿子规劝，就指控他不孝，状纸则是和尚代

写的。于是，包恢责令那儿子回家，好好侍奉、守护母亲，半步也不要离开

她。这样一来，和尚再也没办法接近寡妇了。

　　 一天，母亲假托丈夫的忌日，要到寺庙为他做佛事。她带上个大衣箱，

装了些衣服之类的就去了。不久，她把相好的那个和尚藏在衣箱里，带回了

家。

　　 包恢掌握了这些情节后，就派人去索要她的大衣箱。箱子被抬到官府后，

放进了仓库。过了十多天，吏卒报告说，衣箱里有臭味发出来。包恢就命令

他们把箱子沉到江里去了，然后包恢对那个儿子说：“我给你除了这个大害

了。”

　　　　　　　　　　　 不净的佛地(外一则)

　　 广西南宁府永淳县的宝莲寺，设有“子孙堂”，祈求子孙很灵验，因此

这里收到的布施简直堆成了山。

　　 寺里规定，凡是前来求子的妇女，必须是年轻力壮没有疾病的。她们要

先实行斋戒，沐浴更衣，得到菩萨的“圣笤”后，才允许进入净室去住宿。

那些去住过净室的妇女，有的说在那里梦见了神佛送子，有的梦见罗汉，有

的则闭口不言；有的人住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也有的屡住屡去。因为净室

修建得严密无缝，而且男人们都住在院门外，所以人们都相信这是个佛门圣

地。

　　 福建人汪旦刚到永淳县任职时，就怀疑这件事。他让两个妓女装作求子

的妇女去宝莲寺住，并嘱咐她们：“夜里如果有人到你们房里，不要拒绝，

但是要偷偷地用红黑墨汁涂来人的头顶。”第二天黎明，汪旦指挥许多兵卒

埋伏在主莲寺外面，然后亲自到寺里视察。和尚听说县官来了，都慌忙出迎，

到了有一百多人。汪旦让和尚脱帽，见到头顶有红记和黑记的和尚各两人，

就命令兵卒把这四个和尚揪出来捆上，两个妓女便出来作证说：“夜里，当

寺里的晚钟敲过之后，两个和尚就轮流进入净室。最后赠送一包‘调经种子

丸’。”汪旦又命令把其他求子的妇女也拘留起来进行讯问，她们都说没有

这种事情，但搜查时，从她们身上都搜到了妓女得到的那种‘种子丸’。汪

旦把他们放走不再追究，而把埋伏在外面的士兵召进寺来，和尚见这种阵势，

都吓得不敢乱动，一个个老老实实让捆绑起来。经过审问，寺里的问题搞清

楚了。所谓净室的地面或床底下，都有暗道口可以通外面。和尚们利用这种

手段奸污的妇女，真不知有多少啊！

　　 官府把和尚全都送进了监牢，一时狱里人满为患。寺里的主持僧佛显，

对名叫凌志的看守说：“我掌管佛寺已经四十年了，积攒下的金银不计其数。

这次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你能私下把我们几个暂时放回寺里，我们就

把金银取来，分一半给你作为报答。”凌志贪财，就私自允许三个和尚跟主

持佛显一起回寺，他自己和另外八个狱卒跟随在后面。到寺里以后，和尚打

开地窖，里面满藏的金银灿然耀眼。和尚让凌志和狱卒们随便拿取，他们自

己则装着捆扎卧具，暗中却把寺里的刀斧之类兵器，卷在行李中带回了监狱，

打算到半夜三更时，好破门而出。

　　 这一晚，汪旦刚点上灯烛，以起草向上陈报此案的公文稿，忽然心中一

动，想到一百多和尚关在一起，万一突然发生变故，将无法控制局面。于是

他秘密召集武艺强的役卒，带上兵器，想让他们住进关押和尚的牢房。他刚

把人召集来，和尚就已经开始作乱了。和尚所用的都是短兵器，兵卒们用长

枪对付他们，和尚不能抵挡，很多人被杀。佛显觉得事情不妙，就扬言：“我

们这些人好赖不一样，相公不一一仔细审查，区别对待，所以引起激变。然

而造反的不过只有几个人，现在都已经被杀死了，我们要求直接向相公反映

情况。”汪旦就让管刑狱的官吏向和尚们宣布：“相公知道你们不全是造反

的。既然造反的已经死了，你们就应该把刀斧之类的器械都交出来，明天将

在公堂上审查，分别进行处理。”和尚听了，就把刀斧等都交了出来。于是

官府把和尚每十个人作一批，连夜分批进行审讯，实际上是依次把他们杀掉。

到天亮时，一百多和尚就全部被消灭了。接着，汪旦追查那些刀斧是怎么进

入狱中的。这时，才了解到凌志等人作弊的情况，而凌志等人已经死于夜晚

的厮杀中了。

　　 明朝万历乙未年，西吴的许孚到福建巡抚时，所审理的某寺庙“终衣真

人”在佛殿蒲团下设暗道的案子，和上述情节大略相同。

　　 封丘人费绂(fu)任四川的参政时，一次路过崇庆，忽然他的车前起了

一股旋风。费绂说：“倘若是有冤屈，暂且先散去，我来为你审理。”旋风

果然立即止息了。费绂到州府之后，即沐浴更衣，向城隍祈祷。费绂在梦中，

似有神灵揭示，州西有座寺庙。于是他私下到州西查访，在离城四十里处，

果然有座寺庙，面对大道，背靠山坡。

　　 一天，费级清早即起，率领吏卒急速赶到寺庙，把和尚全部捉拿起来。

其中有一个和尚很年轻，而相貌很凶恶，经盘问，这人没有出家的证件；用

醋涂刷这人的额头，让他在太阳底下晒过，待洗净后，其额上隐约可见扎过

头巾的痕迹，费绂断然说：“这人是强盗！”于是审讯各和尚，他们无法再

隐瞒，只得如实交代。

　　 费绂全部掌握了他们奸淫虏掠的罪行。原来，寺庙西侧有一大池塘，和

尚常将夜时投宿的过路人杀掉，把尸体沉入塘中，然后分他们的财物；如果

他们有妻女同行，则又将他们的妻女藏在地窖中，长期恣意进行蹂躏。费绂

按照法律把和尚全部处决，并平毁了那座罪恶的寺庙。

　　　　　　　　　　 　　　　巧审通奸案

　　 成都曾发生一起奸案，男方招认是通奸，女方则说是强奸，执法的官吏

不能判决，就请成都太守鲁永清处理。

　　 鲁永清指示一力气大的衙役，去脱光女方的衣服。外面的衣服都脱掉了，

唯独内衣，女方挤死护住，衙役也拿她没办法。根据女方的表现，鲁永清说：

“应当取通奸的口供。因为女方总算还能守贞，衣服尚且不能脱下来，何况

强奸她呢！”

　　 鲁永清是薪水人，判决诉论案子象流水那样顺畅。在他的门外有几间屋

子，里面锅灶齐备，告状的人来了就住在这里。但他们往往见一次鲁永清，

问题就得到了解决，连饭都不必做就可以回家了。所以民间有歌谣称颂鲁永

清，大意是说，找他告状，问题解决得快，连行李担都不必放下。

　　　　　　　　　　　　　 铁佛说话之谜

　　 魏州(今河北大名东南)冠氏县的华林僧院内，有一尊铁费，高一丈多，

中心是空的。传说铁佛能说话，再加上信徒们四处宣扬，铁佛在各乡县都出

了名。一时，当地有地位的官吏、读书人都纷纷前往僧院，捐款敬佛。当时

高宗正在邺城(今河南安阳市)，他命衙将尚谦准备了香烛斋供，去僧院查

验这件事情。因为有三套车马上路，张骆请求跟尚谦一起去。到冠氏县后，

张骆私下和县镇的官员商量好，打发僧院的和尚都出去做道场。然后，张骆

偷偷打开僧房，见地下有一个洞穴，洞里有通道直达铁佛座下。张骆就让尚

谦立在铁佛前，他自己则通过地道，钻进铁佛的空身中，在里面激愤地历数

和尚的罪过。尚谦弄清了和尚的把戏，立即派人把他们抓了起来，并押上几

个领头的去向高宗复命。高宗即下令把这些和尚杀了。

　　　　　　　　　　　　　　 贪财者戒

　　 五代时，后汉的慕容彦超任节度使，镇守泰宁。慕容彦超好聚敛钱财，

在职期间常设库房收纳抵押的钱物。当时有个奸诈之徒制造了假银子来抵

押。时间长了，主管的官吏发觉银子有假，就报告了慕容。慕容彦超秘授计

给该官吏，让他夜里挖开库房的墙，把里面的银钱财物转移到别的地方，然

后宣告失盗。慕容彦超即在市上出告示，让人们前来自报抵押的物品，以便

给予赔偿。于是人们争相前来报告，就这样，把押假银子的人找到了。慕容

彦超没有加罪于这人，反而安排他在一隐蔽的屋子里，教十几个人制造假银

子。这些银子都是用铁做芯，外面包上一层银子，名叫“铁胎银”。

　　 能抓到抵押假银子的人，是很机巧的。但身为官吏，却让十几个人都来

制造假银子，则是自己作弊了。因此，当后来后周的兵马围城，慕容彦超拿

出库存的银子犒劳军士，激励他们出城征战时，军士哗然，说：“这是铁胎

银，不是真银子！”大家都不为他效力。募容彦超面对这种局面，只得自杀

了。那些善于运用小智谋却可能招致杀身大祸的人，可以引此为鉴戒。

　　　　　　　　　　　　　　 改革旧制

　　 北宋时，中书衙门总是沿袭前代的弊病，处理每件事都必援引旧例。五

房的官吏们掌握着旧例，办事要看给钱多少，随意决定取舍。对想给钱的，

就签署同意。对不给钱的，又隐去旧例，该办的也不给办。宰相韩琦看到这

些弊端，指示清理五房所援引的旧例，以及刑房断案的旧例。那些繁杂错误，

不适用的，予以删除；可用的则分类排列，誊写清楚，限定范围，慎重掌握。

韩琦每次援引旧例处理问题时，都一定要亲自查阅这些材料。从这开始，人

们才明确，决定是赏是罚，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应当根据宰相定的标准，

五房的官吏都不得逾越这些标准。

诘奸卷补充部分

　　　　　　　　　 　　　王璥设计探奸情

　　 唐太宗贞观年间，有个左丞叫李行德，他弟弟李行诠的儿子李忠，跟后

母私通，然后把她偷偷藏起来了。李忠欺骗李行诠说，她奉皇帝的旨意进宫，

走到大堂侧边就不知哪儿去了。李行德觉得事情踢跷，就写了状子送上去想

问明这件事。唐太宗很生气，让李行德立即进行追查。

　　 李忠的后母很害怕，假装用一条披巾勒着自己的脖子，跑到王侯府第问

的街道上。长安县官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有人假传圣旨把我叫去，

一些穿紫色衣袍的人留我住下。后来有不知姓名的人勒着我的脖子，把我送

到这街上来了。”李忠也很惶恐，偷偷地跑去找占卜的人问吉凶，有个不友

善的人怀疑他，把他扭送到县尉王璥处。王璥领他到屋里询问，李忠不回答。

王璥就让手下人预先藏在几案下面准备偷听，又令人去告诉李忠的后母，说

有女官叫她来。然后王璥把两人关在房间里，锁上门走了。李忠和后母见面

后，相互叮嘱，一定不能承当乱伦的罪名，两人还说了一些私情话。后来，

王璥来开房门，原先藏在案子下面的人也站出来了，母子俩一见，大惊失色。

于是，他们承认了罪名，并被判处了死刑。

　　　　　　　　　 　　　苏涣识破假凶手

　　 苏涣任衡州(在今湖南衡阳)知州时，来阳地方有个平民被强盗杀了，

但凶手没有捉到。

　　 一天，一个军尉抓来一个人，说他就是凶手。苏涣仔细观察这个人，觉

得可疑，就问军尉是从哪儿找到他的，军尉回答道：“弓箭手发现草堆里有

件血衣，就招呼同伴去看，后来就找到了这个人，把他送来了。”苏涣说：

“弓箭手发现血衣，照理说应当自己按线索去找到这个人，以便请功的，还

肯叫上其他人吗？这件事必定有诈。”于是就把弓箭手找来审问，他只好承

认凶手是假的了。

　　 后来，果然抓到了真正的凶手。

　　　　　　　　　　　　　 心虚的偷驴人

　　 唐朝时，怀州(今河南沁阳县)河内县有个董行成会用草占卜，很善于

捉贼。

　　 有个人在河阳长店偷了过路人的一头毛驴和一个皮口袋。天快亮时，那

人骑着驴来到了怀州城。这时，董行成正上街，一见到骑驴人就喝道：“你

这个不偷，快站住！”那人马上滚下驴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人们问董行

成，怎么知道这人是小偷的。行成说：“这头驴子跑得很急，混身是汗，这

不是走远路的样子；骑驴的一遇见人，就让驴绕远道过去，这是心里有鬼。

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是小偷。”说完，押着小偷到了县衙。不久，毛驴的主

人就跟踪追到怀州来了。

　　　　　　　　　　　　 监守自盗的士兵

　　 明代的陈懋仁曾在福建泉州做官。在他写的《泉南杂志》一书中，记载

了这样一件事：

　　 一天夜里，泉州城里发生了盗窃案，实际上这是官府捉人的士兵自己干

的。主管的官吏叫来了两个值勤巡逻的士兵，一看，一人的右腕上、另一人

的胸口上，都带有黑色的伤痕，但皮肤没有破裂，他俩说，这是贼人用棍子

打的。他们这样说，目的是抵赖、掩饰自己的罪过。官员没有发现问题，只

是严辞督促掌管捕盗的人赶快破案而已。当时，我就说了我的看法：我认为，

凡棍棒打击的地方，没有不致命或发生骨折的，也没有不肿胀并且破裂的，

否则就一定是作假。我又跟左右的人说：“我的家乡有一种草，涂在皮肤上，

颜色就象受了伤一样。你们泉州这地方把它叫什么名字？”他们回答说：“这

种草名叫‘千里急’。”我令他们马上找来，捣碎后，涂在另外两个人的手

腕和胸口上。不一会儿，那里就变成黑色的了。当把这种情形展示给那两个

士兵看时，他俩一下惊呆了，于是他们供出了盗窃和作伪证的情况。

　　 《本草纲日》中说：千里急，又名千里及。叶子细而厚，茎是藤状，生

长在路旁、篱笆之间；味道苦平，稍有毒性；可以治疗瘟疫、气结、黄病、

蛊毒，草汁可催吐，外敷可疗蛇、犬咬伤。不能和其它药配用。这种草可把

皮肤染黑，就象凤仙花能把指甲染红一样。

　　　　　　　　　　　　　 耿叔台抓内贼

　　 朝廷有个御史在四川巡视考察期间，一次办移交手续时，丢失了钱财；

另有一个朝廷新派到四川处理问题的“直指”官员，住处被挖了一个洞，箱

子被撬。成都太守耿叔台在调查这些问题时了解到，官府中的小吏都更换过

了，唯独留下了一个管理伙食的小官。于是，耿叔台赶快派人去逮捕他。“直

指”官员发火了，对耿说：“你这个太守，在外不能追查盗贼，就来抓我身

边的人治罪吗？”耿叔台还是坚持要抓。等把那人带来后，就追问他说：“我

看墙洞的痕迹，是从屋里向外挖的，不是你干的会是谁呢？”那小官一听，

吓得急忙认罪了。

　　　　　　　　　　　 李复亨破菜(二则)

(一)

　　 李杰当河南府尹时，有个寡妇来告她儿子不孝。李杰经观察，觉得不象

是这么回事，就对寡妇说：“你儿子依法得处死，你不后悔吗？”寡妇说：

“儿子太不象样了，我不后悔。”李杰就指示她上街去，为儿子买棺材装殓

尸体，同时，又暗中派人跟踪她。

　　 寡妇出了衙门，就和一个道士嘀嘀咕咕。过了一会儿，她就把棺材弄来

了。李杰把那个道士抓来进行了审问，道士招供说，他早就和寡妇相好，但

碍于她的儿子，一直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想除掉她儿子。李杰问明了情况，

就把道士杀了，然后用那口棺材装殓了他。

(二)

　　 严遵任扬州行部时，一次外出，听见路边有女人在哭泣，但声音并不悲

哀。上前一问，她说自己的丈夫被火烧死了。严遵就让马车把尸体拉回来，

派人看守。他说：“要注意应当有什么东西到尸体那儿去的。”

　　 过了一天，果然有一些苍蝇聚在尸体的头部。严遵令人拨开头发，只见

有根铁椎钉进了这个的头顶。严遵立即把女人抓来拷问，原来是这女人淫荡，

所以杀了丈夫。

　　 唐朝的韩滉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处理的案子，与此相同。

　　　　　　　　　　　　　　 元绛识奸

　　 宋朝时，元绛曾在江宁(今江苏南京)担任过审理刑狱的推官，后又当

上元的县令。

　　 一次，上元有甲乙二人一起喝酒，半醉时，两人撕打起来。后来甲回家

睡觉，夜里竟被人砍断了双脚。他的妻子说是乙干的，揪住乙告到县里，而

这时甲因伤重已死了。

　　 元绛告诫甲妻说：“你还是赶快回家给丈夫料理后事吧！乙已经承认罪

过了。”暗地里，元绛则派了一个慎重可靠的小吏，跟踪在甲妻后面。小吏

发现，有一个和尚迎着甲妻微笑，俩人还凑到一起切切私语。元绛得到报告

后，即命令把他们逮捕，把和尚关在小屋里，然后审问甲妻和他通奸的情况，

甲妻如实交代了。

　　 事后，人们问元绛是怎么识破甲妻的，他回答说：“我看见甲妻虽然哭

他的丈夫，但并不悲伤。而且她和甲同睡一床，甲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衣服

上却没有一点血污。从这些细节，就可以判定她有问题。”

　　　　　　　　　　　　　 深井中的尸体

　　 张升到润州任州官当天，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个女人的丈夫已经出门几

天不见回家，这天忽然有人告诉她，菜园的井中有个死人。女人很吃惊，赶

去一看，就号哭起来，说：“这就是我的丈夫啊！”于是就向州府报了案。

　　 张升让下属官吏把女人的邻里们都召集来，到井边辨认下面的尸体，看

是否女人的丈夫。大家都因为井深，无法识别，请求州府把尸体捞上来再辨

认。张升说：“大家都辨不清，唯独那个女人，她凭什么认定那就是她的丈

夫？”他把女人拘留起来，进行审问。果然她交代，是她的奸夫杀了她丈夫，

她自己是同谋。

　　　　　　　　　　　　　 陆云破案如神

　　 陆云做浚仪的县官时，有个人被杀，但主犯还不能确定。陆云把死者的

妻子抓来，却没有审问，十来天后，又放她出去了。同时，陆云密令手下的

人跟踪她，向他交代说：“这女人离县府十里不到，就会有男人在等她，和

她说话。这时，你就把这个人抓回来。”

　 　后来所发生的，果然象陆云所预料的那样。审讯之后，男人都招认了。

他说：“我和这女人私通，我们一起杀了她的丈夫。后来听说这女人能放出

来，我想和她说话，但又怕离县府太近会被发现，所以就在远处等着她，我

还以为那里很安全。”

　　 破案的情况传出去后，全县都称陆云是神明。

　　　　　　　　　　　　　 店主是谁杀的

　　 唐太宗贞观年间，衡州(今湖南衡阳)板桥客店主人张迪的妻子回娘家

了。这天有叫卫三、杨真的共三人来店投宿，第二天早上五更天，他们就上

路走了。就在他们住店的那天夜里，有人取出卫三的刀杀了店主张迪，然后

又把刀插回了刀鞘中。杨真他们根本就没觉察这些事。天亮以后，店里的人

发现主人被杀，就来追赶杨真等人。一看卫三的刀上确有血迹，这三人就被

官府抓起来了。在拷打审问中，杨真等人受不了刑罚，就都委屈认罪了。

　　 唐太宗李世民听说这案子后，表示怀疑，所以派御史蒋恒去复查。

　　 蒋恒去到衡州后，即下令让客店中凡十五岁以上的人，都要到官府来。

人到了之后，因为不足数，又暂且遣散他们，只留下一个年已八十的老婆婆，

直到很晚才把她放出来。蒋恒事先已布置一个狱卒秘密跟踪她，蒋恒对狱卒

说：“当老婆婆出去后，会有一个人和她说话，你要记住他的相貌。”后来，

果然有个人前来问老婆婆：“长官是怎么审问的？”蒋恒这样接连做了三天，

而每天都是这个人来打听案子。蒋恒就下令把这人抓来审问，这人交代了实

情：他和店主张迪的妻子通奸，他俩共谋杀了张迪。案子查清后，上奏唐太

宗。太宗赏赐蒋恒丝绸二百段，晋升他为侍御史。

　　　　　　　　　　　　　 杨逢春深夜办案

　　 南京刑部典吏王宗是福建人。一天，他正在值班，忽然有人来告诉他说，

他的妾在馆舍里被人杀了。王宗立即跑回馆舍，但很快又回来并向上汇报了。

尚书周公却因此下令把王宗发送河南司追究审问，想把杀妾归罪于王宗。王

申辩说：“我是听到报信后才回去的，这情形大家都是看见的。而且这个女

人没有外心，向来和我情意相投，为什么要杀她呢？”官员们对此都不能下

结论。过了几个月，专管察劾案件的都察院下令再次审查王宗案，发文责成

浙江道御史杨逢春办理。杨逢春公开宣布：定于某天夜里二更后，审理王宗

的案子。到了那个时候，杨逢春突然指示狱吏说：“快去门外看看，有靠近

来偷看的人，就抓进来！”狱吏出门后，果然捉到两个人。其中的甲说：“是

乙带我来作伴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杨逢春就放了甲，然后对

乙用刑穷追他的用意。乙终于全部招认了。他说，他和王宗所住馆舍主人之

妻通奸，被王宗的妾察觉了，所以就杀了她以灭口。杨逢春即把凶犯法办，

而释放了王宗。

　　 事后，杨逢春解释说：“如果白天审案，那么前来观看的人就很多了，

还怎么可能发现这个人？如果不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人们怎么肯深

夜来看审案呢？”从此，人们都把杨逢春赞为神明。

　　　 　　　　　　　　　　　瓜中藏蛙

　　 马光祖(号裕斋)在处州做官时，曾禁止老百姓捕捉青蛙。但有个农民

却不执行，他把生瓜切下一头作盖子，挖空了瓤，然后把青蛙放满空瓜中，

盖上盖子，清早起就带着“瓜”进城去卖。但刚走到城门口，他就被守兵捉

住，并被拘押到公堂上。

　　 马光祖心里感到很奇怪，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捉这些青蛙的？”回答

说是半夜，又问：“有人知道不？”农民答：“只有我妻子知道。”马光祖

怀疑他妻子和别人私通，就把他妻子抓来审问，果然不出所料。原来是那个

好夫想陷害农民而夺他的妻子，所以就指使那女人教丈夫做了挖瓜藏蛙的事

情。同时，奸夫又事先去告诉了城门的守兵，这样，守兵一下就抓到了那个

农民。情况查明后，马光祖依法惩办了那一对奸夫淫妇。

　　　　　　　　　　　　　　 苻融解梦

　　 荷融担任过司隶校尉。他在任期间，京兆(今陕西西安市)人董丰外出

游学三年后返回，曾到妻子娘家探望并留宿。就在这天夜里，董丰的妻子被

人杀害了。妻兄怀疑是董丰干的，就把他扭送官府。董丰忍受不了拷打，被

迫承担了杀妻的罪名。

　 　符融查看案卷之后，感到可疑，就传董丰问话。他问道：“你游学往返

行走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有没有去占卜”董丰说：“我将要

动身回来时，夜里曾做了个梦，梦见骑马从南边过河，但没过去，又自北向

南，但马停在河中间，用鞭子抽它也不动。低头看时，见水下有两日；马身

体的左边白而湿，右边黑而干。睡醒之后，心还跳得很厉害。我觉得这梦不

吉利，就去找人占卜。那人说：‘你将要碰到打官司的麻烦事。千万注意：

不要用枕头，不要洗澡。’我回到家之后，妻子为我张罗洗澡，夜里又给我

准备了枕头，我因为记着占卜人说的话，所以都没有接受。妻子就自己洗了

澡，枕了枕头睡了。”符融听了这一番话之后，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接着解释道：“《周易》中，‘坎’象征水，马为‘离’，象征火。骑马

从南渡河，又转而从北向南，这是从水到火。从卦上看，三爻同变，变成了

‘离’。‘离’为中女，‘坎’为中男；两日，就是两个丈夫的象征。马左

边湿，是有水，左水右马，是‘冯’字；两日，是‘昌’字。这么说，应该

是叫‘冯昌’的人杀了你的妻子啦？”于是就根据这个推想去寻找，而且真

的找到了叫冯昌的人。

　　 经过审讯，冯昌低头认罪了。他说：“我本来是和董丰的妻子合谋杀董

丰的。我在洗澡水和枕头上做手脚，打算在他洗澡时，或枕枕头时实现目的，

没想到董丰都没接受，结果却误杀了那个女人。”

　　　　　　　　　　　　　 黄孝先的预言

　　 西川的黄孝先善长使用图画占卜吉凶的占验术，在社会上很有名气。有

个客商王 (min)，因为卖货到了成都，就去找黄孝先求卦。黄孝先对他

说：“你千万记住下面的话：‘叫住莫住，叫洗莫洗。一石谷子捣得三斗米。

遇明则活，遇暗则死’。”说完，又再三告诫他，让他背诵下来。说如能照

着去做，就足以保他平安了。

　　 王贵记住黄孝先的话之后，就上路了。途中忽然遇到大雨，王贵急忙跑

到路边一间屋里休息。不久避雨的过路人越来越多，屋里挤得厉害。王 这

时想起黄孝先的话来，心想：“叫住莫住，难道不是应验在这里吗？”于是

他赶快冒雨离开了屋子。没多久，那屋子忽然倒塌，避雨的人都遭难，唯独

王 幸免了。

　　 王 的妻子跟邻居的儿子有私情，甚至向那人许以终身，准备等丈夫回

来就害死他。王 到家后，妻子跟那相好的约定：“今晚我让丈夫洗澡，你

就动手吧！”到晚上，妻子果然来叫王 洗澡。王 心里马上觉悟到：“叫

洗莫洗，难道不是应验在这里吗？”因此，无论妻子如何劝说，他坚持不肯

洗澡。妻子恼怒极了，一气之下，竟自己去洗澡了。正洗时，从紧靠的墙壁

缝中捅出一枪，当时就把她刺死了。王 见了大惊，但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第二天，王 妻子的死讯传出后，邻居就出面到官府控告王 害妻。

郡守对王施加酷刑，逼他招供。王 难以忍受，边哭边自语道：“死就死罢，

但我的冤枉，哪一天才得以昭雪啊！”说着，又念诵黄孝先传授的几句话，

叹息道：“只是黄孝先所说的这句话没有应验了！”差役们听了，觉得奇怪，

就如实上报了。郡守沉思了很久，然后把王 叫来问道：“你的邻居有叫康

七的吗？”王 回答：“有这个人。”郡守说：“杀你妻子的，必定是这个

人了！”接着就令人把康七捉到，他也果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事后，郡守跟同僚们谈起这案子时说：“黄孝先说的：‘一石谷子捣得

三斗米’，不就是说糠(康)七吗？”这位郡守叫做王明。这也应验了黄孝

先所说的王 遇明则活”的话。

　　　　　　　　　　　　 他究竟是怎样死的

　　 一个叫宋儋(dan)年的参军，突然死了。范纯仁让他的弟子去看看治丧

的情况。当得知在给死者穿衣服时，死者的口鼻曾有血流出这一细节时，范

纯仁怀疑宋是死于非命。

　　 经过审查，了解到宋儋年的妾与一个小吏有奸情，他们趁一次聚会宴饮

时，在甲鱼中放了毒药。范纯仁问，宋儋年是在喝第几巡酒时吃甲鱼肉的，

回答说是在第一巡。范纯仁说：“哪里有已经中了毒，而还能坚持到宴席终

了的事情？”于是再一次进行了审讯，终于获得了真实情况：宋儋年是从来

不吃甲鱼的。他们之所以说宋吃了放毒药的甲鱼肉，是打算为将来翻案留下

伏笔，以逃避死罪而已。实际上，他们是在宋喝醉酒回家以后，又给他灌了

放毒的酒杀死他的。于是，范纯仁纠正了他们的罪状，依法作了处决。

　　　　　　　　　　　　 屠刀的主人是谁

　　 刘宗龟镇守海南时，处理过这样一个案子：当地有个富商的儿子正当少

年，一次，他把船停靠一处岸边，看见岸上一个大户人家门里有个妙龄女郎。

她见了生人也不回避，很是大方。少年就用言语挑逗她，并说：“黄昏的时

候，我要到你家里去。”女郎听了微微一笑，默许了。

　　 这天晚上，她果然开着门等候少年，但少年还没有来时，有个小偷见屋

门没关，溜进来想行窃。因没点灯，女郎不知是小偷，就迎上前去；而小偷

以为对方是来抓他，竟用刀刺了过去，然后丢下刀逃跑了。不一会儿，少年

来了，进门后没留神，脚踩上了血，滑倒在地。他伸手一摸，发现了尸体，

就急忙跑出屋子，回到自己船上，解开缆绳，离岸而去。

　　 第二，女郎家发现人被杀，就顺地上的血迹迫踪到了岸边。岸上的人说：

“这里原来停过一条客船，昨天夜里突然开走了。”后来，官府派人追寻到

少年，对他施用了各种刑罚，他不得不全部招了供，但唯独不承认杀了人。

　　 刘宗龟察看了那把杀人刀，原来是把屠夫使用的屠刀。刘宗龟就下命令

说：“某日要操练武艺，要准备犒劳军士，让全境内的厨师，都集合到操场

上待命。”当从事屠宰、烹饪的人集中起来之后，刘宗龟又传话说：“今天

已经晚了，等明天再来吧。”于是他们都把各自的刀具留下后，就解散了。

刘宗龟暗中将那把杀人的屠刀混杂在其中，换下了另一把力。第二天，那班

屠夫、厨子都来取走了自己的刀，只有一个屠夫来晚了，他不肯拿剩下的那

一把刀。刘宗龟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这不是本人的刀，而是某

某人的刀。”宗龟马上下令去抓那屠夫，但发现他已经逃窜外地。宗龟就用

另一个死囚冒充少年，在天快黑时，拉到市上去处决了。

　　 少年被处死的消息，传到逃亡者那里，他以为已经平安无事，一两天后

果然回到海南。官府立即把他抓住正法了。至于富商家的那个少年，则打算

以通奸罪论处，打一顿了事。

　　　　　　　　　　　　　　 无头尸身案

　　 有个人因事外出，刚回到家就发现他的妻子被杀，但只有尸身，人头则

不知去向。他赶忙跑去通知妻子家的亲戚，妻子的娘家认为是女婿杀的，就

向郡府控告了他。这人受到严刑拷打，只得委屈地认罪了。

　　 对这个案子，郡府里只有一个从事表示怀疑，他对太守说：“这是人命

关天的事，必须缓一缓，再彻底追查一下。况且，作为丈夫，谁忍心杀害自

己的妻子呢？纵使因为夫妇之间感情不和要加害于她，也必然会找到一些借

口，或者推说病死，或假托遭到意外暴死，这样不致给自己惹祸。现在他留

下了尸身而扔掉了头，这明摆着是不合情理的。因此，我请求能重新审理这

个案子。”太守一听有理，就准许了。

　　 从事接手办案后，就把那个丈夫迁到另一处关押，而且给他送酒饭，不

亏待他。然后，他对城里殡葬行业的人员普遍进行了调查，让他们提供最近

时期给人家承办殡葬、迁坟情况的书面材料，而且又一一当面盘问这些人：

“你们在给人家办事时，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其中一个回答说：“我

在一个富豪家办事时，他们跟我说家里死了一个奶妈。当我从墙头把棺材抬

出去时，感觉里面好象没有盛什么东西。现在那口棺材还停放在某街巷。”

从事就到存放棺材的地方，开棺一看，里面果然只有一个女人头。他让原告

来辨认，原告则说这不是被杀者的头。

　　 从事于是把富豪家的人抓来进行了审问，他们交代了罪行。事实真相是：

富豪和被告的妻子私下里相好。为了达到永远相厮守的目的，富豪不借杀了

一个奶妈，只把她的头人殓，而用被告的女人的衣服穿在尸身上，放到被告

家中，换来被告的妻子，藏在自己家里。这个案子终于真相大自了。

　　　　　　　　　　　　　 曲折的杀人案

　　 安徽有个富商，喜欢一个小户人家的妻子，想把他娶过来，就不惜用重

金去引诱她的丈夫。那丈夫贪图钱财，竟劝说自己的妻子改嫁。妻子起先不

从，后来在丈夫强迫下只得同意了。当天夜里，那丈夫备办了酒饭请富商来

家，他自己则躲出去，让妻子留下敬酒招待。

　　 富商来得稍迟了点，一进这家门，就发现女的已经被杀，人头却不知哪

里去了，他吓得拔腿就跑。这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原由。而那丈夫

以为是富商干的，就告到郡府。富商说：“我喜欢那女人，确有这回事，即

使她不愿意，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哪至于杀她呢？”官府在调查这案子时，

有一老人反映：“过去每天叫夜的和尚，在出事的第二天夜里就再也没声了，

这事很可疑！”富商就雇人去查访和尚的下落，后来果然在邻近的郡里发现

了他。富商就让一个人穿上被杀女人的衣服，等候在一树林里。当和尚路过

这里时，就模仿那女人的声音喊道：“和尚，还我头来！”和尚猛然一惊，

脱口说道：“头在你家左边第三家的铺架上。”事先埋伏在附近的人们，一

涌而出，把和尚捆绑起来了。这时，和尚才知道说漏了底，只好老实交代说：

“那天夜里，我看见那家的门开着，就想进去偷东西。进屋之后，只见那女

人穿着盛装，坐在床边上哭。我上前想强奸未成，就把她杀了，然后带着她

的头出来，挂在左边第三家铺架上了。

　　 官府把左边第三家的人带来问话，他说：“的确有这回事。但当时怕招

灾惹祸，就把人头又移挂到左边第几家门口的树上了。”官府按口供又抓来

了那一家的人，他也说：“有这回事，当天我就把人头埋在园里了。”当派

差吏到那家的园中挖掘时，果然挖到一颗人头，但却是一个长着胡子的男人

头。后来再往下挖时，那女人头才被挖出来了。官府问园子的主人，男人头

是从哪里来的，原来这是十年前他砍下的仇入的头。杀人者偿命，于是和尚

和园子的主人都被处死了。

　　　　　　　　　　　　　　 无赖现形

　　 临海县迎接新秀才到学校那天，有个少女偷偷地看见其中一年轻秀才十

分俊美，心里很爱慕他。一个卖东西的老婆子在旁边说：“这是我邻居家的

儿子，我来给你们做媒，让你们成一对好夫妻吧。”老婆子有个儿子是无赖，

他听说这些情况后，夜里就假冒秀才溜进了少女房里。黑暗中，少女没能认

清面目，竟把无赖小子当成了意中人。

　　 一天，少女家有客人夫妇留宿，家里就让客人睡少女的床。谁料，半夜

有人砍掉了这两人的头，跑了。天亮以后这事传到了县里。县令以为是女家

谋财害命，然而客人的珍贵物品并没有损失。那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县

令就问：“过去这张床是谁睡的？”下面的人回答：“是他们家的女儿。”

县令一听，说：“我明白了。”他立即下令逮捕少女，威吓她，让她老实交

代：“你的奸夫是谁？少女回答是某秀才。秀才被抓到以后说：“老婆子确

实跟我说过和少女幽会的事，但我哪里去过她家呢？”县令又问女少：“秀

才身上有什么记号？”少女说：“他的胳膊上有块痣。”经检查，秀才手臂

上并没有痣。县令沉思了一会，又问道：“那老婆子有儿子吗？”当把那无

赖小子抓来后，一查，看见他的胳膊上正有一块痣。县令说：“杀人的，就

你了！”于是就对他动刑，无赖知道事情败露而认罪了。原来，那天夜里无

赖又溜到少女房中，一下摸到床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以为少女又和别人

有奸，就把两人一起杀了。因为捉到了真正的罪犯，秀才得以获释。

　　　　　　　　　　　 母亲告儿子(二则)

(一)

　　 一天清晨，郑子产乘车外出，路过吏匠的门口时，听见里面有女人哭泣

的声音，郑子产按住马车夫的手，停车谛听。过一会儿，他就派差吏进屋去

把女人捉来，经审问，原来是这女人把丈夫勒死了。

　　 第二天，子产的车夫问他：“您怎么知道这女人有问题呢？”子产说：

“因为她的哭声里带有害怕的意味。一般他说，人对于自己所爱的人，在他

开始生病时是为他担忧，在他快要死时会感到惧怕，当他已经死了之后则会

觉得悲哀。现在这女人哭她已死的丈大时，不是悲哀，而是恐惧，从这一点

就可以知道她有奸情了。”